我一直不知道 女生是怎麼分辨 啊其實自己是喜歡女生的
因為喜歡 真的太抽象了，也沒有原因的吧，我想。
所以用了比較偏激的手法。
K
當我醒來，時間已經是中午11點接近12點。
我大概錯過了三個會議，好幾十通的電話，桌子上應該也堆了好幾十份該簽名的文件，因為沒有人叫我起床。
她果然沒有來，而且上班還遲到了。
叫我起床不是她份內的工作，所以就算不叫我起床，九點也該到公司替我處理事情了，可是，外面半點動靜都沒有。
儘管事情已經堆積如山，但我走到浴室的步伐仍舊緩慢，因為失落感的緣故。
鏡子裡的自己披頭散髮，臉色暗淡。平常的我應該會很厭惡這樣的自己，但我今天一點也不在意。
我以為只要我做好心理建設，就不會那麼失落，但我想我錯了，失落感依舊壓的我整個人提不起勁。
她昨晚可能很幸福，很開心。開心到連公司的事都可以拋下了吧。
碰的一聲，我關了臥室的門，比平常還要用了點力。
從臥室走到辦公室的時候，我仍在期待，當我一打開門，J會和平常一樣，若無其事地坐在我的位置上，替我處理事情。
不過，期待果然也只是期待而已。辦公室靜悄悄的，除了我自己的嘆息聲以外，沒有半個人。
我坐上那張被J說過大的辦公椅，在堆積如山的文件中隨便拿了一份開始詳讀，然後批閱。
我沒有想要聯絡她的意思。身為最好的朋友，還是不要打斷她的幸福時光比較好；而身為上司，我覺得她為我做的夠多了，讓她休息一下也好。
而當我把所有的合約，文件都批閱結束時，已經是接近晚餐的時間了。
J一整天都沒有聯繫，不曉得她怎麼樣了。
辦公室因為外面的天色而暗了下來，肚子也因為整天沒有進食的緣故，開始對我抗議。
我不太喜歡出門，所以都是J帶著早餐午餐晚餐來給我，幾乎是每天。偶爾她會自己做，但實在不怎麼美味，所以到了最後她還是會從外面買回來吃。我告訴過她，別做飯了，妳做不來，但她怎麼樣也不聽，總是把我的廚房搞的亂七八糟。
可是，我今天卻想念那樣不美味的味道。
吃不到也就算了，還要出門。嘆了口氣，我準備回臥室換點外出穿的衣服。
「噢，妳知道我在外面嗎？」
我還沒有碰到門，它卻自己打開了。
是F。我想會這麼沒有禮貌就開門的人，也只有她了。
「妳怎麼來了？」
「想妳。」
她抱住了我。
我感覺到今天的她和以往不同。她不是第一次對我摟摟抱抱，但以往的肢體接觸，甜言蜜語，我都可以明顯感受到她輕浮的態度，讓我知道，她就只是在戲弄我而已，可今天，她的口氣卻充滿真誠，擁抱也比平常溫柔。
像是，像是見到了整晚都在想念的人一樣。
「妳呢？」
她的額頭抵住我的，對我問道。
我反應不過來。她的香水味，或是乳液味，反正，就是身上的香味，以及被她輕柔的鼻息觸碰到的那一小塊皮膚，讓我暈頭轉向。在模糊的意識裡，我只有稍稍地注意到，我好像又臉紅了，身體也開始發熱。
為什麼？明明同是女人。
她的魅力真的這麼強大？強大到一個女人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搞得動彈不得，臉紅心跳？以前被男人抱在懷裡的時候，我都沒有這麼迷迷糊糊和害羞了。
「算了，我知道妳想的人不是我。」
見我沒有回答的打算，她笑著放開了我，說了一句讓我不明所以的話。
「什麼意思？」
「就是字面上的意思。妳在想的人不是我。」
她點了點我的唇，眨了個眼，就坐在沙發上翹起了腳來。
不把我當老闆一樣尊重，應該是今天唯一一件讓我覺得她沒有不一樣的地方。
「那，我在想誰？」
「J。」
「難道不是嗎？」
「就只是擔心她而已。」
「噢，朋友那樣的擔心？還是，有別的？」
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用她早已看透一切的表情看著我，也不明白，她想表達的是什麼。什麼叫做，有別的？
「當然是朋友，不然還能有什麼？」
她在胡言亂語，這是我給我自己的答案，因為我猜不到也想不到她想要表達的事情。這讓我的口氣顯得有點不耐煩。
她脫下她的高跟鞋，在沙發上側躺了下來。
又是那樣誘人的姿勢。
「情人。」
她咬了她的下唇，輕柔且緩慢的說了兩個我從沒有在我和J之間想過的字眼。
「情人？」
J是個女人，而且還有男朋友；我也是個女人，也交過男朋友，我們都是喜歡男人的啊，為什麼會說我像個情人一樣擔心她？那不就只是朋友的關心嗎？
「妳看她的眼神是不一樣的喔。而且，我不認為，有人可以因為好朋友沒來上班，就失落一整天，甚至還不吃飯。」
「好朋友沒有來，本來就會擔心的，這很正常。我也只是因為工作忘記吃飯而已。至於眼神，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」
「妳當然不知道我在說什麼，當事人本來就不會發覺自己的眼神往哪飄了。」
然後她開始大笑，我覺得莫名其妙。
「好吧，反正，妳覺得你自己喜歡的是男人就是了？」
她光著腳，向我走近。我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「那為什麼，我靠近妳，妳總是會害羞呢？」
她把雙手環在我的脖子上，一邊說話，一邊讓她的唇靠向了我的唇。
我知道不能再讓她靠近，但，我無法動彈。就像她說的，臉紅了，害羞了，心跳加速，迷迷糊糊的，無法動彈。
或許她說的是對的。
她沒有停止往前，我也沒有把她推開，於是，她吻上了我。
J
耳邊傳來了他的打鼾聲，讓我有了離開的念頭。
我不想吵醒他，所以動作很輕，像是個闖空門的小偷。
我並不是故意不說一聲就離開，只是，我今天太累了，我無法在承受愧疚感的給我的壓力。我知道如果我告訴他，我想離開，他會不問原因的讓我離開，可是，他的眼神總是會表達出他真實的想法。他的眼神是我愧疚感的來源。每一次我說要回公司不能陪他，或是拒絕的他想和我一起做的事，他的眼神總是交雜著不捨，痛苦，疑惑，不安...
所以還是悄悄的走比較好。
整天都在公司和車子裡，我到現在才感受到初冬濕冷的威力，也意識到自己穿得不夠多。
「真的好冷啊。」
一個人在空蕩蕩的馬路上自言自語，如果有人看到了，一定覺得我散發著一股淒涼感，不過現在馬路上也只有我一個人在走著，我想也不會有人對我說三道四的。
已經接近六點了，天空仍是黑漆漆的一片，馬路上微黃的橘燈也亮著。
「是天空捨不得夜晚，還是太陽發懶還不想出來工作呢？」
我腦中怎麼會有這樣的問題浮現，這應該是小孩子才會想問的問題吧，或是，像K那樣的怪人。
「小姐，坐車嗎？外面很冷呢。」
「不用了謝謝，我需要走走。」
計程車一大早就上工了啊，還是整夜沒睡，拼了命的在工作呢？真辛苦。但抱歉我現在可能無法上車讓你賺錢了，我需要些冷風來退去自己的緊崩。
我搖了搖手，對司機點了個頭已表示感謝。他也向我點了點頭，關上了車窗，往下個顧客的方向前進。
走著走著，似乎也到了學生上學的時間，公車站牌下有好多學生聚集著。
我和K也曾在這裡一起搭車準備上學呢。
那一天是期末考，我睡過了頭，看了一下時間，沒想到已經晚到要用跑的，不然鐵定遲到的地步，於是我在大馬路上狂奔了起來，表情一定很醜，但我也沒辦法顧及別人會怎麼看我的表情了。
那應該是少數幾次，我可以視別人的眼光不顧吧，現在想起來真好呢，如果現在也能這樣就好了。
我離公車站還有一段距離，但遠遠就看到公車已經到站，人們開始陸陸續續上車了。我使勁全力跑著，表情又更醜了，但，更糟的是，公車已經關上了門，開始往前進了。可是我沒有放棄，依舊跑著，然後，我超越了一個矮小，身上也穿著我們學校的制服短裙的女孩。奇怪的事，她走得很緩慢，絲毫沒有半點緊張感，她難道不知道今天是期末考嗎？如果上不了這班公車，會很嚴重的，她不曉得嗎？我心中充滿滿滿的問號。
很幸運的，公車司機看的努力奔跑的我，停了下來，開了門讓我上車。不過，整台公車都在看我的感覺實在很不好受就是了。
門並沒有在我上車後就關起來，而是開了好一陣子，讓我一度以為司機忘了怎麼關公車的門。
然後，那個女孩上車了，車門也關上了。
我突然覺得自己跑的那麼努力像個白癡，也覺得這世界很不公平。我這麼努力得奔跑才上了公車，為什麼她慢慢走也能？
「謝謝妳啊，跑的表情挺可愛的。」
她滿臉睡意，聲音像是硬要打起精神似的和我道了謝，說完便拖著蹣跚的步伐，往公車後頭的空座位走去。綠色的圍巾幾乎包住她那張小小的臉，她身上那件過大的厚重外套像是要把嬌小的她壓垮似的，讓人看了都覺得她是不是偷穿了她爸爸的衣服才來上學的，讓人發笑。
那是我第一次遇到K。
「唉額，你們看，同性戀欸。」
我被這句話的後半句給吸引，看向了前面那群吵鬧的學生們。
我朝他們走近，看見一個頭髮極短的女孩牽著另一個長髮披肩的女孩，被一群男男女女包圍，指指點點的說了一些酸溜溜的話。
「別這樣好嗎？」
短髮的女孩很溫柔的向那名講話最大聲的男孩說著。
「欸，妳這麼像男生，怎麼這麼娘？啊妳這樣要怎麼保護她啦，還是，讓我來保護好了。」
男孩推開那個短髮的女孩，摟住了原本她緊緊牽在手裡的女孩，那女孩想掙脫，可男孩的力氣太大了，她掙脫不了。
直到公車來了，他們才結束這樣一場幼稚的鬧劇。
「對不起。」
短髮的女孩低下頭，語氣充滿愧疚和自責的對著長髮的女孩說。
「沒關係，我們的手不是又牽在一起了嗎？」
長髮的女孩笑著拉起了她的手安慰著她。
那兩個女孩沒有上車，似乎想和那群人保持距離，所以寧可遲到也等著下班車。
可是，妳們到學校之後，不也會繼續被他們嘲笑或指指點點嗎？還是妳們真的天真的以為，承受每一次的閒言閒語就會變成習慣，久而久之就無所謂了？別傻了，現實很殘忍的。
我繼續往前走，然後在心裡想了這一段話想告訴她們。
但，其實，我挺羨慕她們的。
To be continue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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